一顿吃八碗

不定时更新

【钎九】无人不晓

私设预警。有点虐,结局嘛或许美好或许悲伤。

 

一发完/全文7k+

 

全文私设,不喜勿喷。

 

*

周诣涛再次来厦门,是一个夏天。

 

杨涛早早就等在了高铁站口,热气袭卷整个厦门市,高楼绿荫交错盖住了层层热气和夏天的燥热,偶有风拂过吹乱了周诣涛的头发。

 

较莆田大不相同的是,莆田今天是个阴天,而厦门热的躁动。

 

杨涛接过他手中的行李领着他往前走,他先他一天到厦门的。

 

“你队服有带过来吗?”

 

周诣涛点点头,他今天穿的很随意,白色的T恤套了条黑色的裤子就出门了,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浸湿,像是出门溜达又或者随便走走。

 

“我们接下来去哪里?”周诣涛终于开口对杨涛说了第一句话。

 

“先去酒店把你的行李放下 ,在去餐厅吃饭,人都到的差不多了,就等你们几个呢。”

 

杨涛的普通话似乎进步了很多,似乎又长高了一点,周诣涛恍惚,他有多见没和他们见过了。

 

退役之后各奔东西,他们都在天南海北很少在聚一起,偶有微信聊天,也是鲜少的几句无关痛痒的问候。

 

这次的聚会也是张凯和郭家毅拾掇的,两个人偶然一次直播撞车,说聚就聚,于是就有了这场聚会。

 

至于为什么选在厦门,张凯说,厦门景美。郭家毅说,他有个活动在厦门,于是大家都陪他在厦门。

 

周诣涛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,海在公路边若隐若现,毒辣的太阳被隔绝在外,而他心里在下一场大雨。

 

厦门,他放不下的城市。

 

-

宴席上,各各西装革履,大家聚在一起把酒当歌高声谈笑。脚边四散着酒瓶,周诣涛弯腰一一扶正。

 

原本高昂的气氛,在周诣涛的到来下,安静了下来几秒,又吵闹了起来,更多围绕的是钎城。

 

“你小子,行啊,一声不吭消失,又一声不响出现。”吴金翔枕着周诣涛的脖子。

 

“小马,你怎么还这样?”周诣涛失笑,拿下吴金翔的手臂。

 

“当时家里出了点事情,走的急就没给你们一一打招呼说我走了。”周诣涛无力解释着。

 

他是懦弱的,这么多年都在逃避着。

 

角落里有视线若有若无的飘向这里,又若有若无的飘走。

 

“钎城,过来坐。”徐必诚朝他挥手,周诣涛落座在他身边。

 

比一诺更先出声的是角落里的人儿。

 

“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联系我?”像是迫切的想知道答案,声音比平常的语调高了不少。

 

“我…”周诣涛张嘴,想说些什么,最后又颓然的低下头。

 

“对不起,许鑫蓁,对不起。”

 

圈里多少都听过他们两当年的事,闹的并不算好看,这会儿没一人敢出声。

 

许鑫蓁盯着眼前的人,这么多年,他脸上的肉早已经瘦没了,下颌分明,似乎这么些年过的并不算好。

 

许久,许鑫蓁才开口,声音沙哑着:“周诣涛,我们这辈子没完。”

 

他似赌气似的跑向门外,热辣的太阳已经褪去大半,风还是燥热,许鑫蓁心里冷,这么多年,自己赌气不去找他,他也就不来找自己。

 

许鑫蓁漫无目的走着,周诣涛始终不疾不徐的跟在他身后,隔着一段距离,一段跨越不了的距离。

 

试图找周诣涛的人都没有任何结果,他换了微信,注销了电话号码,就连曾经吃饭的职业也许久不见上线,网络上更是没有他的一丁点儿动态。

 

他就这样消失在人海中,消失在网络中,消失在一代又一代的金色雨里,或被人遗忘或留下佳话。

 

最后,是许鑫蓁以死相逼才换来的一个微信号。

 

许鑫蓁是什么时候发现周诣涛跟在他身后的呢?是心灵感应,又或者是玻璃门上的倒影出卖了他。

 

他在一家咖啡店门口驻足,突然的回头,周诣涛有点猝不及防,他怔在原地,现在回头已经来不及了。

 

“愣着干嘛,我要喝冰美式。”许鑫蓁说完进了咖啡店,周诣涛快步跟上他。

 

“两杯冰美式。”许鑫蓁对着店员说,又指了指身后的人:“他付钱。”

 

周诣涛付过钱,许鑫蓁软趴趴的趴在桌子上刷手机,他落坐在他对面。

 

时间久到冰美式的杯身开始冒水才有人开口打破了僵局:“阿钎,这么些年你过的好不好啊。”

 

许鑫蓁并没有想象中的任性和小脾气,他平静开口问他这么些年的境遇。

 

周诣涛鼻子发酸,他垂下眸,许久,一滴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摔在他的体恤上,迅速晕染开来。

 

“我过不好,我过的一点也不好。”周诣涛哽咽着说道。

 

许鑫蓁有些慌乱,他太多年没见过掉眼泪的周诣涛了,即使最意气风发的那年输掉比赛的他,转会的他都从未见他掉过眼泪,他的心像是被锐器刺伤,一钝一钝,闷痛,许鑫蓁抚摸着他的头无声安慰着。

 

“我找过你的,我来厦门一趟又一趟,我每年都来,我找过你的,许鑫蓁,我一个人在厦门到处走走停停,我渴望我们有一天会遇见,我想过无数种我们在重逢的样子,我找过你的。”周诣涛的脸埋在臂弯里,最后只重复一句,我找过你的。

 

我其实找过你的,只是缘分少了一点。

 

许鑫蓁凑近了许多,他顺着周诣涛的背,一下又一下。

 

“你从来没有联系我,这么多年,我以为你把我忘了。”许鑫蓁的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的试探。

 

“我给你打过电话的,通了,你这头是一个女声,我害怕了,我就不敢再打了,这么多年我再也没有拨过你的号码。”

 

周诣涛更怕的是电话那头传来冰冷机械的女声,他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中。

 

他的情绪好了很多,灌了很大一口美式,没再说话。

 

进电话的是郭家毅,许鑫蓁接起。

 

“喂,九尾你在哪里?”

 

“我在咖啡店。”

 

“你有看见钎城吗?一起回来吃晚饭。”

 

许鑫蓁看了眼边上的人儿,缓缓开口:“他在我身边。”

 

-

郭家毅发来的位置离他们不远,他和周诣涛慢步在街上走着,太阳落了下去,有风拂过,还是很热。

 

许鑫蓁烦躁的啧了一声加快了脚步,周诣涛也提速跟上了他的步伐。

 

“你很烦?”周诣涛开口询问他。

 

“不然呢?”

 

周诣涛沉默了一会,才老实回答他的问题:“不然现在在家里带孩子呢,他媳妇刚生的儿子。”

 

许鑫蓁被气笑了,他耐心解释道:“我没问叶康,我当然知道他在家带孩子,不然他不来干嘛。我说的不然是,我现在很烦的意思。”

 

“那你为什么烦?”

 

“我很热啊。”

 

“那你要不要吃冰淇淋?”周诣涛喋喋不休的跟在许鑫蓁后面说着。

 

包厢里已经酒过三巡,许多人面色红润,郭家毅看见两人进来,起身迎接。

 

“九尾,钎城,你们快来,他们已经喝了一轮了。”

 

周诣涛紧靠着许鑫蓁,他的酒量不好,必要时他可以替他挡挡。

 

许鑫蓁和郭家毅聊的很投入,全然忘记了边上的周诣涛,他默默替他夹菜,记住他的喜好剔除辣椒,葱姜蒜。

 

许鑫蓁似乎铁了心想把自己灌醉,拉着郭家毅一杯又是一杯。

 

“九尾你小子好歹喊我一声郭老师,怎么盯着我一个人喝,你去和一诺喝,小马也在。”郭家毅摆摆手,他还真喝不过这群小子,他要去找个地方吐一下。

 

许鑫蓁脸颊红晕,他转身把酒对着周诣涛,含糊不清又有点大舌头说着:“你陪我喝。”

 

周诣涛夺过酒杯一抿而尽:“吃点东西,别喝了,明天该头痛了。”

 

他像是哄小孩子,轻声柔语的说着,将他手边的酒换成了牛奶。

 

场上的人都在感慨当年的鸿鹄之志,意气风发,最后都被生活磨平了棱角,周诣涛没有加入他。

 

他看着靠在他怀里乖乖睡觉的人,笑了笑撑着手听他们说。

 

他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,失而复得的喜悦,再见好友的兴奋,将他层层包围。

 

时间,总是溜得很快,场上的人散去了一半,杨涛在门口等着他。

 

周诣涛推了推怀里的人儿:“醒醒,我们回家睡了。”

 

许鑫蓁睡意朦胧,周诣涛替他叫了车,这会儿已经快到目的地了。

 

“醒一下,喝口水然后回家洗个澡在睡觉好不好?”

 

许鑫蓁点点头,摇摇晃晃的朝饭店门口去,的士司机打着双闪在门口等候。

 

周诣涛扶他上了车,又细细和司机交代了地点,他在一次回头叮嘱许鑫蓁注意事项。

 

“到家了要给我发消息知道吗,记得喝点温水,不要忘记了洗澡好不好?”周诣涛蹲下来看着许鑫蓁。

 

许鑫蓁点点头,他起身往回走。

 

手腕被拉住。

 

周诣涛回头撞进了许鑫蓁的眼睛里,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。

 

“我们明天还会再见吗?”许鑫蓁问他。

 

“会的。”周诣涛答的毫不犹豫,许鑫蓁满意的松开了手。

 

车子一点一点消失在黑夜中,直至完全消失。

 

杨涛揽过他,往前走着:“走吧。”

 

-

 

比周诣涛铃声来的更早的是许鑫蓁的电话,周诣涛迷迷糊糊摸过床头的手机,含糊不清的嗯了声。

 

“是我许鑫蓁。”电话那头还有嘈杂的鸟声,和滴滴的喇叭声。

 

周诣涛的最后一只睡虫被全然赶跑,他猛的从床上坐起来。

 

“你现在在哪?”周诣涛问。

 

“我在巷子的早餐店想问问你吃什么早餐,我给你的带。”

 

周诣涛沉默,这样直白热烈的许鑫蓁,他从未接触过,他好像并不怪这么多年他突然消失,就像和往常一样。

 

“你哑巴了?”许鑫蓁略有点不耐烦的声音传来。

 

“我都行。”周诣涛说着,边上的杨涛揉了揉炸毛的头发。

 

“谁呀?”

 

电话那头霎时无声,周诣涛正要开口解释着什么,许鑫蓁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。

 

“你行,周诣涛。”电话那头是嘟嘟嘟的声音,他回拨了一个,等待他的是忙音。

 

周诣涛迅速的洗漱换好了之前的队服,郭家毅说今天他们也要入镜,他拾掇着自己。

 

杨涛将头发都梳了上去,紫金色的我队服衬着他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意气风发,周诣涛靠在门槛处望着他,他穿的队服是念想。

 

活动后台围着不少的人,大家穿上当年的队服都是鲜衣怒马的少年。

 

“哟,钎城,你小子穿老东家的队服呢?”小义调侃着他,他们退役前同效力于同一个俱乐部,再重逢他还是穿上了他最爱的天蓝色战衣。

 

“钎城是我家的人,就会一辈子是我家的人。”清清揽过钎城。

 

不然的到来姗姗来迟,许鑫蓁领着他进门的时候场子已经热了。

 

许鑫蓁有些吃惊的望着周诣涛身上的队服,李小龙搂着周诣涛去拥抱他们。

 

“愣着干嘛啊,抱一下啊。”

 

周诣涛像做梦一样把头埋进人堆了,全员到齐的感觉真好。

 

在他转会的经年岁月里,钎城和周诣涛无时无刻都再想着这一刻,在想他最放不下的地方,在想他最忘不了的地方。

 

TTG捧杯夺冠的那一刻,场上都在沸腾着,人声鼎沸的人海里,钎城拾起了那片曾经差一点点就属于他的金色彩带,黑红的队服最后淹没在人群中。

 

我想,我永远会为你欢呼,我的天才中单冠军。

 

恍惚间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梦里他们高声欢呼,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冠军,钎城哑然失笑。

 

大家短暂的聚完又忙各自的社交,周诣涛拉着许鑫蓁在角落里。

 

“我的早餐呢?”周诣涛问。

 

“我的早饭不给狗吃。”许鑫蓁甩开他的手。

 

“我和杨涛开的是标间,我们没睡一张床。”周诣涛解释着。

 

“哦,算哪门子早饭,再晚点可以吃晚饭了。”许鑫蓁别过脸去,不再看周诣涛。

 

傍晚。

 

台上的活动已然开始,场外人声鼎沸着。

 

“大家好,我是今年夏季赛的特邀嘉宾Gemini。欢迎大家来到这个充满热血的赛场,在比赛之前我想邀请一群伙伴们上来。”

 

“南京hero久竞,广州TTG,成都AG超玩会,深圳dyg,北京wb等部分选手。”

 

场上的尖叫声冲破云层,有人不远千里就为了见他们一面。

 

电竞人来人往,有人黯然退场,就有人无限风光,他们曾经都百花齐放闪耀过。

 

电竞场上换了一批又一批的新鲜血液,而他们有人留在了赛场,有人消失于人海。

 

王滔现在是电竞圈的人气教练,他带出来许多冠军队,献上了自己的整个青春。

 

他们在台下看着台上的少年热血比赛,许鑫蓁偏过头。

 

“钎狗,我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和你并肩拿到过一个属于我们的冠军。”

 

周诣涛沉默许久才开口:“难并的肩,难圆的缘。”

 

“周诣涛,我们逃吧,我早就不是他们口中的天才中单了,我现在只是我自己,我们逃到天涯海角去。”

 

周诣涛摇摇头:“许鑫蓁,我只希望你过的开心。”

 

许鑫蓁不听,他拉着周诣涛的手往大门外跑去,我有时走路都有些困难,但为了你我愿意奋力奔跑,不回头。

 

厦门的夜晚,灯红酒绿,他拉着他在华灯初上的夜幕里奔跑。

 

“停一下。”周诣涛拉着许鑫蓁停下来,他撑着双腿在喘息。

 

“别这样,许鑫蓁,我们都是大人了,彼此都要冷静点。”

 

周诣涛没有挑破话题,他想说的话都藏在了夜幕里,融进了厦门的夏天,这一刻他或许想说,我们都没有了回头路可以走,但我希望你此刻冷静,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
 

厦门的风格外的大吹的人乱了心道,许鑫蓁叉着腰面对着海,他隐约能看见被海风拂起的粼光,周诣涛双手靠在栏杆上,他背对着海,也背对着许鑫蓁。

 

许久,许鑫蓁被气笑了,他摇着头嘶哑的开口:“周诣涛,老子他妈傲了一辈子,第一次为了你去跑不得已的商务,第二次为了见到你我以死相逼,第三次为了你我连功名都舍弃了,你给了我什么,是去意已决的转会?还是默不作声的消失?又或者是今天的退缩?”他的话像一阵风,吹打在周诣涛的心间,不重不轻,却又密密麻麻的发痒,扎着他的心脏闷疼。

 

他的语气稀疏平常,却又震耳发溃,像是在叙述什么平常事,轻描淡写的说出那些话。

 

周诣涛勾住他的手,许鑫蓁被破和他对视,周诣涛才发现,他现在已经没有许鑫蓁高了,他揉着许鑫蓁的发顶,又顺着脸颊往下最后停留在许鑫蓁的嘴唇上。

 

他双手捧着他的脸颊,小心翼翼的亲吻着许鑫蓁的嘴唇,仿佛是一件珍品,小心,不可雕啄。

 

许鑫蓁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,他似惩罚咬着他的嘴唇,舌头在彼此的口腔窥探着,一不小心就占据了全部。

 

午夜,厦门狂风不止,窗帘里隐隐有两个倒影,室内一片春光乍泻,彼此交汇着,留在我身下,留在我身边。

 

许鑫蓁趴在周诣涛的胸前安稳入睡,胸口还有几缕未结痂的抓痕,空调的温度被调高了不少,他亲了亲许鑫蓁的额头。刷起了手机。

 

知乎的一条帖子吸引了他,问题是你的十九岁有什么?

 

周诣涛单手打下几个字,他看了看枕边的人,又加了几个字。

 

夏花般绚烂:失意,得意,和最好的兄弟,和最爱的人。

 

至于他后半夜怎么入睡的,他已经忘记了,他只记得,这好似一场梦,他不想睡也不敢睡,怕天光大亮,怕黄粱一梦。

 

闹醒周诣涛的是许鑫蓁,他朦胧间听见了许鑫蓁说的话。

 

“擦,来了个病子。”

 

周诣涛声音哑哑的,他问许鑫蓁发生了什么,许鑫蓁把手机递给他看,印入眼帘的是一句刺耳的话。

 

蓝色的气泡里跳出来的话不堪入目,是辱骂,诋毁,和无端的诅咒。

 

周诣涛手止不住的抖,他点开许久未上的微博,热搜已经挂在了前几,全是他和许鑫蓁的照片和视频。

 

许鑫蓁拉住周诣涛的手:“别怕,我在。”周诣涛点点头,许鑫蓁转身去厕所洗漱,周诣涛点开了购票软件。

 

或许,他们真的不合适。

 

“来刷牙。”许鑫蓁把一次性挤好了牙膏的牙刷递给他。

 

有人蹲在酒店门外,周诣涛下意识抵抗这些,他用手挡着些,今天就是活动的最后一天了,他想离开这里。

 

许鑫蓁拉着他的手往车里跑,护着他躲开了一个又一个镜头。

 

车内的气氛不算好,周诣涛靠窗看着外面倒退的风景。

 

许鑫蓁低头玩着手机,是小马给他发的消息。

 

马:“你们几时到~啊~尾。”

许鑫蓁回了句:“什么,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了。”

马:“……”

许鑫蓁:“是,周诣涛,对,我们睡了。”

 

许鑫蓁像是一个小朋友,固执的炫耀着他,换来的是小马暂时的拉黑,许鑫蓁也不恼,眯眼笑着去骚扰下一个。

 

许鑫蓁:“什么,玫瑰男人,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了?”

 

“什么,还是周诣涛。”

 

李小龙,干脆没回他的消息,他又屁颠屁颠跑去找不然,乐此不疲。

 

“钎狗,不许多想,我们早就不是公众人物了。”许鑫蓁摩挲着他的双手。

 

周诣涛点点头:“我爱你。”

 

“我知道。”

 

周诣涛不再回他,他别过头去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,喃喃自语:“你不会知道的。”

 

-

 

许鑫蓁是什么时候发现周诣涛不见得呢?是在一轮游戏下台后没有看见他的身影,还是在寻找场内过后无果。

 

许鑫蓁笨拙又不舍的给他发消息打电话,都是未接通的。

 

许鑫蓁第一次恨私生入骨,他就要抓到的幸福,又因为她们离他远去。

 

他锲而不舍的拨着电话,终于被接听了,许鑫蓁着急的开口。

 

“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,周诣涛,你他妈骗炮的耍我玩是吧。”许鑫蓁猩红的眼眶和哽咽的声音,扎进了电话里。

 

“对不起,阿蓁,你好好生活。”周诣涛说着。

 

“没有你我他妈要怎么活。”许鑫蓁接近怒哄说出这句话。

 

他的话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周诣涛说的话无足轻重。

 

“好好的。”

 

许鑫蓁冷笑:“你行,周诣涛,你他妈真行。”

 

电话被挂断,忙音传来,周诣涛收起手机,他坐在候车室,拉着行李箱的人来人往,有人径直路过,有人停留在他的身边。

 

一群高中生有说有笑的停在了他旁边,嘻嘻笑笑说着出去玩的计划。

 

周诣涛脑海里闪过的是他和许鑫蓁吃的每一顿饭。

 

他卷着手指头,缩在一起声音哽咽着“怎么就是容不下我呢。”

 

比检票消息来的更早的是吴金翔的电话。

 

“许鑫蓁出车祸了,挺严重,你要是还没走就回来看看吧。”

 

周诣涛愣在了原地,随即是他奔跑的声音,他不要命的跑着,似乎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有比双腿还要快的代步工具。

 

或许懊悔铺满了他的世界,眼泪大颗的从眼角滑落,他忘记了自己怎么到的医院,麻木的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。

 

他在祈祷着,祈祷着幸运降临到他头上,这么多年他爱的幸苦,终于要成功,却又不得不理性退回。

 

爱意似一团炙热的火焰,愈烧愈烈,在经年岁月蹉跎中,他变成了一团烈焰,灼烧着他,经久不灭。

 

手朮灯灭,里面有医生出来,询问着外面的人。

 

“谁是许鑫蓁他家属。”

 

周诣涛一个箭步上前:“我是,我是他爱人。”

 

医生领着他来到了角落:“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仔细听,他这次伤到了脑袋,可能会引起短暂性的失忆,你们过后要注意用些什么引起他的记忆。”

 

周诣涛点点头:“那他没什么其他的事儿了,对吧。”

 

“还要住院观察两天。”医生说完重新进入了手术室。

 

周诣涛蹲在角落里:“忘了我才好,忘了我就好。”他缓慢起身,仔仔细细和小马交代着注意事项后,单薄的背影一个人往医院门口走去,一如当年,一个人从赛场走向休息室。

 

十八岁的钎城,和天才中单九尾一起经历了失意,得意,淋过属于自己的金色雨,也替别人做过嫁衣,也曾倒在巅峰前,他无所畏惧,因为他身边有爱,有兄弟,有九尾。

 

二十八岁的周诣涛,身边没有许鑫蓁了,再也没有和兄弟并肩的机会了,他想他的爱约莫是死了。

 

十八岁的他意气风发,春风得意马蹄疾,二十八岁的他也突然明白,这个世界上难并的不止是肩,还有难圆的缘,而那些无人知晓的爱意,在人声鼎沸中淹没。

 

像是一场短暂的梦,虚无,飘渺,不切实际,周诣涛回到了莆田,他开了家书店,每天赏花钓鱼。

 

在某个悠闲的午后,周诣涛撑着手昏昏欲睡,院子里的绿荫挡住了热气,隔绝了又一年燥热的夏天,蝉鸣绕耳,有风拂过,院子里叶子飒飒作响。

 

有人朝书店走来。

 

第三十年夏,我又一次遇见了他。

 

我们半生蹉跎,半生错过。

 

而你是否再次愿意和我并肩。

 

我想。

 

大抵如此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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